【 普通人專欄 】台北萬華區「一府二鹿三艋舺」俗諺象徵台灣發展史最重要三座城市及政經中心由南向北的轉移

比《艋舺》電影還兇!台北150年前大亂鬥為何叫「頂下郊拚」?

比《艋舺》電影還兇!台北150年前大亂鬥為何叫「頂下郊拚」? 圖/艋舺大溪口位於新店溪與大漢溪匯入淡水河的交通要衝,也是三邑人最初來到艋舺的起始據點。普通人攝。
日期:2025-03-01

「一府二鹿三艋舺」的俗諺,象徵台灣發展史上最重要的三座城市,以及政經中心由南向北的轉移。位於今日台北市萬華區的艋舺,擁有優越的航運條件,自漢人入墾開始不過百年,便成長為四方輻輳的商港。然而在龐大利益的爭奪下,於公元1853年爆發了史稱「頂下郊拚」的激烈衝突,對北台灣發展造成深遠的影響。

「頂下郊拚」的發生原因

台灣自公元1683年正式納入清帝國版圖以來,歷經了一百餘年的統治,渡海禁令的鬆綁以及對大陸貿易口岸的增加,台灣成為以漢人為大宗的移民社會,經濟也與大陸密切連結。艋舺掌握了時代紅利,逐漸取代原本的新莊,成為北台灣最重要的政經中心。

取自臉書「財團法人台北市艋舺龍山寺」。圖/取自臉書「財團法人台北市艋舺龍山寺」。

最初入墾艋舺的漢人移民,主要來自當時福建省泉州府的晉江、南安、惠安三縣,因此也被統稱作「三邑」。三邑人占據淡水河東岸,形同把控了港口的精華地帶;當同屬福建泉州的同安縣籍移民來到艋舺落地生根時,就只能往內陸移動,對外貿易處處受三邑人的箝制。 

在地理位置上,同安鄰近漳州府,彼此往來密切,就連使用的語言也混和了漳州腔,與泉州腔有著明顯區別,這也是為何三邑人與同安人明明都是泉州同鄉,但在艋舺卻難以合作的核心原因。由於事件涉及泉州轄下四縣的移民,因此頂下郊拚又有「四縣反」的別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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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碼「頂下郊拚」的紛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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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頂下郊拚」這場三邑人與同安人在艋舺的紛爭,由於字義上過於簡略,或許會讓人感到有些不明所以。若要將「頂下郊拚」的意思完整表達,應該是「頂郊與下郊在艋舺的拚鬥」。

首先「郊」,指的是「郊商」或「郊行」,是一個以同鄉為紐帶,共同集結保障利益的商業組織,類似現代的同業公會;而以「郊」來稱呼,則源自閩南語中具有買賣之意的詞彙「交關」,所以僅見於閩南與台灣地區。

今日貴陽街西段的前身為番薯市街,因最初漢人與原住民在此交易番薯而得名,逐漸形成艋舺的第一條商業街道。普通人攝。圖/今日貴陽街西段的前身為番薯市街,因最初漢人與原住民在此交易番薯而得名,逐漸形成艋舺的第一條商業街道。普通人攝。

再者「頂」跟「下」的意思,表示地理上的相對位置,既代表方位的不同—頂為北、下為南,也能代表地勢的高低—頂為高、下為低。

頂下郊拚引用後者之意,三邑人所在之處地勢較高,是故將其所組織的商幫,稱作「頂郊」;而同安人所在之處地勢較低,則以「下郊」稱之。

蓮花池於日治時期被填平,舊址在今日的老松國小附近,立有石碑以茲紀念。普通人攝。圖/蓮花池於日治時期被填平,舊址在今日的老松國小附近,立有石碑以茲紀念。普通人攝。

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地勢差異,一說因三邑人入墾艋舺時,在其信仰中心龍山寺前開挖了一座水池,名曰「蓮花池」。

蓮花池除了改善風水外,同時兼具防火與灌溉的功能;而開挖蓮花池的泥土,則用來墊高三邑人的聚落,以防淡水河水位暴漲,一舉兩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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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存至今的艋舺舊日風華

隨著時代變遷,艋舺由於河道淤淺而失去港口機能;日治時期因應現代化政策,進行大規模的市區改正,聚落紋理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;到了國民政府時期,又為了台北這座首善之都的防洪,於是沿著河岸興建堤防。直至今日,艋舺做為北台灣第一港鎮的樣貌已不復見。

位於今日廣州街上的剝皮寮歷史街區一景。普通人攝。圖/位於今日廣州街上的剝皮寮歷史街區一景。普通人攝。

然而在1907年,老松國小的前身—艋舺公學校興建之時,預留南側的剝皮寮,作為日後擴建校區之用,歷史的種種巧合,使得艋舺於清代的街廓與日治時期的建築得以保存至今,成為現在的剝皮寮歷史街區。如今剝皮寮不僅吸引眾多海外遊客駐足,我們也有幸親眼見證艋舺的往昔風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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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omebody Sue/普通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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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愛歷史、閱讀、創作的一介普通人,特別專攻三國歷史、香港電影以及日本文化,著有《非普通三國:寫給年輕人的三國史》一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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