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 普通人專欄 】

新竹紅毛港跟淡水紅毛城藏關係?走過偷渡瘟疫惡地的生態保護區

新竹紅毛港跟淡水紅毛城藏關係?走過偷渡瘟疫惡地的生態保護區 圖/紅毛港位於新竹縣新豐鄉,坐落在新豐溪出海口處。普通人攝。
日期:2024-09-27

2024年是荷蘭東印度公司入主台灣本島的400週年。雖然荷蘭東印度公司統治台灣的時間並不長,期間又歷經數個政權更迭,遺留下來的所剩無幾,在全台各處以歐洲人外貌特徵「紅毛」來命名的地方,便是其中一種無形的蹤跡。紅毛港,或許正是荷蘭人曾經駐足於此地的證明。 

「紅毛」之名由來的數種版本

根據日治時期編撰的《新竹廳志》所記載,紅毛港得名源自「有荷蘭、鄭氏等人,寄船舶口碑」,表示在荷蘭東印度公司與後續的鄭氏政權統治期間,紅毛港具備讓船隻臨時修整補充的功能。一來藉由海路探查台灣北部的情形,二來紅毛港接壤新竹平原,亦有計劃進行開墾的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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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實上,距離紅毛港不到10公里的竹北火車站附近一帶,便有「紅毛田」的舊稱。雖然礙於史料所限,難以肯定兩地是否有所關連,但荷蘭東印度公司經由紅毛港深入新竹平原進行屯田耕作,若真是如此發展也不足為奇。

除了荷蘭人的版本之外,在其他文獻如《台灣通史》則記載紅毛港起初為西班牙人所使用。當時西班牙人占據台灣北部,就地理位置上前往紅毛港會比荷蘭人更為便利,符合情理。

《乾隆台灣輿圖》所標示的紅毛港。取自國立故宮博物院網站。圖/《乾隆台灣輿圖》所標示的紅毛港。取自國立故宮博物院網站。

另外隨著十九世紀以降,台灣逐漸納入世界貿易體系,紅毛港也變成新竹近山所生產的樟腦、茶葉,以及既有的稻米銷往島外的集散口岸,甚至要在鄰近紅毛港的新庄子聚落設立稅釐分局,來因應龐大的貿易量。來往商人以英國籍居多,因此也有紅毛港一名源自英國人的說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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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早在十八世紀繪製的《乾隆台灣輿圖》,就已清楚標示「紅毛港」三字,其時英國人尚未在台灣有頻繁活動,所以可能性較低。

犯險來台後的艱難求存

台灣在清領時代初期,由於渡台禁令的施行,要申請來台手續繁雜且諸多限制。紅毛港在當時並非台灣主要港口,警備相對寬鬆;加上出海口河道曲折,周邊均為沙岸,利於躲藏隱匿,因此偷渡之風盛行。

初來乍到的大陸移民,一開始就近在紅毛港附近落腳。鄰近海濱的土地負載力有限,因此移民生計必須農漁並行,難以形成大規模的聚落;天氣與淡水資源的缺乏,也容易疫病叢生。

過去池和宮前方即為港口,今日仍存有一座因河道淤積形成的水塘。普通人攝。圖/過去池和宮前方即為港口,今日仍存有一座因河道淤積形成的水塘。普通人攝。

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之下,紅毛港出現了訴求驅瘟除祟、航海平安的王爺信仰,於清乾隆四十二年(西元1776年)建立以池府王爺為主祀的池和宮。

相傳池和宮的初創,始於泉州的出海王船漂流至紅毛港,王船上除了有王爺神像之外,還裝滿食物與建材。

池和宮的建廟傳說,多少也反映了當時開拓紅毛港左支右絀的嚴苛處境。直到清咸豐九年(西元1859年),紅毛港聚落才有能力挖鑿水圳,其時距離池和宮的成立已逾百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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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使紅毛港受惠於台灣開港,而有過短暫的繁榮,但畢竟在先天條件上並非良港,隨著出海口的泥沙淤積日益嚴重,如今的紅毛港僅存供小型船舶停靠的漁港。然而因此形成的潮間帶,也孕育出特別的紅樹林生態,提供人們尋幽訪勝的價值。

紅毛港的紅樹林步道一景。普通人攝。圖/紅毛港的紅樹林步道一景。普通人攝。

紅毛港的紅樹林還有一個特別之處,便是擁有北台灣唯一水筆仔與海茄苳的混合林地貌。水筆仔全台各地皆有,而海茄苳則主要生長在中南部,然而紅毛港恰巧是海茄苳天然分布的最北端,因此得以欣賞到難得的自然景觀。

新竹縣政府也看中了紅毛港的觀光潛力,增設不少如拱橋、觀景亭、木棧道等硬體設施,讓擁有各個時代歷史堆疊的紅毛港,展現出新的魅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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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omebody Sue/普通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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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愛歷史、閱讀、創作的一介普通人,特別專攻三國歷史、香港電影以及日本文化,著有《非普通三國:寫給年輕人的三國史》一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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