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《哈利波特》作者J.K羅琳近來捲入失言風波,對於台灣拳后林郁婷與阿爾及利亞女拳手克莉芙有不當評論,但撇除爭議不談,相信看過《哈利波特》電影的人一定都幻想過,若能走入她筆下的魔法世界,由分類帽來決定自己適合哪間學院,肯定還是叫人興奮不已。想不到,這件事早已在台東部落大學實現了,而且還在復育原住民文化上扮演著重要角色。
據台東縣原民處統計,原住民占台東人口約1/3,將近7萬8000人,目前共分為7大族群,包含阿美族、排灣族、卑南族、魯凱族等。
不過當地雖蘊藏豐富的原住民文化,照理來說應蓬勃發展,可是隨著地方人口結構的老化,年輕人不斷移往都市就業定居,愈來愈多傳統文化與技藝消失不見,部落文化人才的永續成燃眉之急。
好比原住民祭典中,負責唱經的巫師,通常會祝禱一長串的經文。光是這樣的儀式,就需要專人長時間的努力背誦,如此才能像《哈利波特》裡的魔法師,透過正規的方式獲得祖靈的庇佑。
對此,台東縣原民處金惠珠科長就表示,舉辦祭典是台東原住民的一大特色,負責儀式的巫師一定要以原聲歌唱或跳舞來進行,但這並非誰都能做到。
圖/豐年祭。台東縣原民處粉專提供。
因此,面對人口持續流失,巫師文化如同其他傳統習俗漸漸失傳,尋找「天選之人」可說難上加難。
於是有部落為傳承巫師文化,一改過往封閉的傳承體系,同意在台東縣原住民族部落大學中設置巫師文化課程,希望透過該媒介平台讓更多排灣族人接觸巫師文化,增加人口基數,以便尋找受祖靈選中的接班人。
據此金惠珠進一步指出,巫師課程目前已開辦3年,幾百位學員中,只有一名小女孩通過考驗,許多較其年長的學員,不論背多久,都無法和她一樣,念過一、兩次就倒背如流。
儘管開班的成效有限,原民處部落經濟利錦鴻科長仍認為,這些學員無論是否被選中,都是延續巫師神秘文化的重要推手,因為只有透過向大眾除魅,傳統知識才有機會向外轉述,這對文化保存而言有重大意義。
循此可知,文化傳承依舊受制於資本市場,如何轉譯成商品,拓展文化價值,是原住民部落當前的難題。
故部落大學除巫師文化課程外,也開設手工藝課程,所幸課程名額年年滿招,透過招聘部落族人,順利將文化轉譯成市場商品,也提供習得傳統技藝的族人一個穩定職位,成功賦予部落文化的市場價值。
只是大學課程雖能延續傳統手工藝,可族語巨大的文化斷層,還有待更源頭的執行計畫。
因此金惠珠積極推動台東原住民族保母獎助計畫,發放會講母語的保母每月固定獎金,希望如此一來,孩童從幼兒開始就能接觸族語,另一方面也透過設置母語保母的職位創造就業市場,增加族語的附加價值。
圖/阿美族女性傳統裙製作。台東原住民部落大學粉專提供。
不只如此,台東縣外海的島嶼-蘭嶼,因蘊藏過去有諸多禁忌的拼板舟文化,所以在人才傳承與培育上也話題十足。
有鑑於此,縣府特別取得部落同意,展開眾所矚目的「原住民族造舟及航海人才培訓」計畫並對外開放,稀缺名額果然立馬被秒殺。
循此金惠珠還分享道,2023年有一位有裝潢背景的學員在課程結束後,還運用自身所學,做了一組拼板舟模型,預期未來也能運用於教育上。
圖/阿美族傳統竹筏培訓。台東原住民部落大學粉專提供。
其實,透過政府與民間共同合作建立產業鏈,有效提升文化資本的就業優勢,亦證明,當部落智慧與外部知識以相互尊重的心態交流,定能成為文化復育的重要基底。
當然除語言、儀式、技藝等原民傳統外,音樂也是部落的文化命脈。
據台東縣府統計,自1990年金曲獎創辦以來,台東誕生最多位得獎者,知名音樂人包括A-Lin、舒米恩、阿爆等。
所以為保存珍貴的音樂資產,2023年縣府還舉辦原住民音樂人特展-「原音聚會所」,以卡帶、海報、獎座等型態來展示,串聯起屬於台東音樂的文化。
值得一提的是,在原住民文化創意產業聚落的二樓,還收集了200多首,從60年代累積下的黑膠唱片,希望能系統性地找回已瀕臨絕種的部落音樂,供民眾好好欣賞。
圖/原音聚會所特展。原音聚會所粉專提供。
其實,在台灣各類型文化的復育過程當中,外界經常會提出質疑,不解維繫文化、學習族語的用意與價值為何?
對此,有著原住民血統的金惠珠認為,她自小於漢人文化中成長,可長大後卻發現,那並非自身的優勢所在,而多數原住民小孩也都是如此。因此對其而言,投入原住民文化,不僅是為部落、族群延續傳統,更是為自身的優勢奮鬥。
至於如何說服外界,利錦鴻認為,大眾可以換個角度去思考,怎麼樣讓原住民文化復育能成為有趣的事,或許無論來自什麼族群,大夥都能投身其中。
說到底,單一文化猶如社會只剩一種音樂類型,聽久了必然叫人感到枯燥乏味。因此,文化的永續與環境的永續同樣重要,幸好台東積極展開人才培力,成為現代社會復育文化的重要典範,值得妳我一同搭上前往後山的列車,欣賞專屬於原住民文化的魔幻世界。